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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一觉睡到自然醒,有些奢侈.实在是村里人家,家家户户都养了十几二十来只鸡,还有土狗,早上四五点钟,天还蒙蒙亮,鸡鸣狗吠,起此彼伏.这边开头,那边接上,波浪循环往复,和谐的像大型交响乐队一样.
周子青坐起身,整个人还没醒过困,打着哈欠.透着玻璃窗往外看,灶房烟筒已经徐徐往外冒烟.徐佳正帮着徐小旺旺在压水了.
周子青手指顺顺头发扎个辫子,提上鞋子出去.
徐佳一个人根本拎不起水桶来,憋红脸费了老大劲,才把水桶从水池里挪出来.
"给我吧,我来拎."周子青有经验了,两双拎着跨步子,不容易走道.一只手咬牙费劲些,走快点就行.周子青水桶拎到灶房给徐小旺旺,还是忍不住喘用嘴横气.
徐小旺旺坐在灶台前的小马扎上,一手拉着风箱,一手抓着晒干的玉米芯填进去烧.看到周子青过来,像没看到似的,整个烧灶的姿势都没变一下.
周子青在徐小旺旺跟前蹲下,坐在后面的玉米芯上,埋着头也不讲话.
灶房里,除了风箱呼噜呼噜声,就是火星迸溅炸裂开的声音.空气里有锅中小米粥的香味,寂静的氛围,让周子青觉得可怕,她认为俺没做错何.可周围安静的环境仿佛纷纷都在指责她,做错了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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瞧,你把这个家害成这样,你是罪人!
周子青抿着嘴,看向徐小旺旺小声抽噎的脸,忍不住吐用嘴而出,"姥儿,你别上她当,她都是装的,她才不会真舍得死.她就是想吓唬你,想要宅基证."
徐小旺旺吸吸鼻子,长长叹了一用嘴气,"青儿,是咱家欠她的,我没用,没教养好儿女.这都是我该受的罪,你妈偷走全家的钱,是债,也是你的债."
周子青蹙眉,冷漠的脸上写满了不认同,"姥儿,你说的不对.他们做错的事情,为何会成为我们的罪.她没房子,就要抢别人的么?即使我妈偷了全家的钱跑了,那也是她欠下的债,也不能摊到我头上.没房子就抢?她为何不抢别人的?还不是因为她觉得她能那捏住你和我.姥儿,我可以答应你,只要她不过分,就可以一直住在这家里.可宅基证不能给她."这是她坚持的底线了.
"青儿,就当姥求你都不行么?你放心,只要有姥姥在一天,就不会让他们不管你.宅基证给她,你也可以去镇上上学了,你不是很想上学吗?"徐小旺旺伸手拉过周子青的手,浑浊的眼睛,闪过一丝光芒,表情恳切又哀求的看着她.
周子青摇头,坚是从徐小旺旺手里把手抽出来,拧着眉头,"姥儿,你不要信她好不好,她就是骗你的,她吃定了你会信她.你心里有愧疚,她演苦白计给你看,再绝食臀迫你.你只要不理她两天,她俺知道没戏,她……"目光一凝,说话中断,扭过头看到徐佳正站在门用嘴死死看着她.
虽然背后说人不好,可周子青没觉得俺哪说得不对.睁着眼睛大大方方看过去,一点不怵.
徐佳过来喊徐小旺旺去东屋看看,"小旺旺,我妈不愿喝水,嗓子都发不出声了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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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你爸呢,掰开嘴,往里灌也得喝水啊."徐小旺旺急的起身过去看看,人不喝水那行啊.
"我爸一大早不知道去哪了."徐佳暗黝黝的眼睛,静静的看了周子青一眼后,转身跟在徐小旺旺身后走了.
周子青接替徐小旺旺烧灶的活,也不管东屋那位的死活.
没一会,东屋又传来摔碗落地的声音,这回没有咒骂声,想来是嗓子真的哑了.